上學期在《詩經》課堂上到《鄘風。定之方中》詩人以「騋牝三千」指衛文公在復興衛國上的努力與成效,談到在春秋貴族社會,戰爭間以車戰為主之下,一國國力的強盛與否,其中一個很重要的指標便是馬匹的繁衍數量和飼養技術,這種標準似乎或多或少到唐朝亦有所重(應該歷朝都很重要吧)。
 
  《論語。鄉黨》中大家高中都會念到關於馬的一則:

  「廄焚,子退朝,曰:『傷人乎?』不問馬」

   鄭注:「重人賤畜」
   孔穎達《正義》承鄭玄之說,然以其意以為是孔子家的馬?遭到焚毀。然後認為「不問馬」三字是記錄此事弟子的話。(記者之言也)
   朱注:「非不愛馬,然恐傷人之意多,故未暇問。蓋貴人賤畜,理當如此。」

  如果我們從馬匹的多寡、繁殖情形為政治實力、國力強盛與否的考量角度來看,那麼我們對於《論語》「廄焚」一語和朱注的「貴人賤畜」應能有更切確的認識。「商代以來馬或做為國與國間盟誓時的犧牲,但不作為一般的祭祀犧牲。即非供食用,而是供軍事及田獵之用」(許進雄)甲骨、金文到《說文》、《爾雅》、《周禮》都有許多關於馬的專名描述(馬部、釋畜、庾人)。

  再者,從《論語》此則的行文語氣來看,似乎「問馬」才是正常的,「問人」的舉動似乎反而有些特殊,所以記錄的弟子更在後面加了「不問馬」。不僅先問人,還不問馬。是怎樣的時代情境下,讓弟子認為這樣的行為很值得記上一筆呢?


  委質為官,忠於臣事。馬既然為國力的象徵,廄焚於馬的損失便是國力的損耗,而非單純的牲畜的損失。「國之大事,在祀與戎」牲馬的不足是會影響到祀和戎的運作,由這樣的角度來思考,那麼在「廄焚」一事的選擇上,孔子問人而不問馬便是在裡樂征伐中優先考慮了人民的生存安危,「民貴君輕」的思想是否也可以在這裡窺見一些呢?
必不得已而去之,先「去兵」、「去食」(去貴族厚祿之食、祭祀),馬便是這樣的兵與食,而人民之安危的注重,似乎可以說是對人民之信。

  如果把「馬」視作「國家」,那麼這樣的對比或許會更明顯,與儒家思想更能統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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